说着,和初就端起碗要将药倒掉,傅郊一把抢来,一口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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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在朗朗读书中过去,转眼马上要进二月,乡试、县试都在此时举行。
和初托人找了关系,将方息他们一并送到了离皇城较远的朱赫县。
和阳疑惑:“送那么远作甚?找个近点的县,岂不更方便?”
“皇城附近多出人才,县试通过都有定额,我学生太过优秀,人数又多,占了别人考中的名额就不好了。只有朱赫县,县试一向招不满人,他们去那儿考,也不会挡别人的路。”
和阳欣慰:“小弟你如此善良,以后做了官,是百姓的福气。”
让下人送方息他们几个过去,和初也开始准备应考。
虽然早就打春了,可到考试头一天,突然又落了场雪,天气冷的直冻手指。
乡试不能穿大氅,府里连夜给和初赶制了宽松的大棉袄,让和初穿上棉袄后再穿一层。
靴子穿了和阳的,里面还能塞些棉花。
和父对自己的小儿子很有信心,鼓励他:“打败你的绝不是你的才华,你要注意,别败给这区区风雪。”
和初不停地打着喷嚏,艰难应道:“父亲放心,儿子每日暖和时再出手答卷,早晚冷时会缩进棉衣里,保护好自己。”
“你也别掉以轻心,正所谓山外有山,小心遇到比你厉害的!”和阳忙叮嘱,生怕和初毁在小事上,白白受冻一次。
到了考场门口,和初递了姓名帖,就有人让他们站成一列,挨个搜身,然后一并带入考棚。
被搜身的时候,和初就感受到了不对劲。别人是哪哪儿都被搜,而搜他身的人,只拍了拍他的胳膊腿儿,检查了考篮。
果然他被引着进了间最边的号房,一进去,热气扑面而来,差点没将他熏出来。
引路的官员小声说:“先生别觉得热,这号房半敞着,坐的木板又低,你坐一会就不会觉得冷了。”说完,又向四周快速一瞟,接了一句,“陛下亲自试过。”
和初失笑,殷景怕冷,平时东暖阁就偏热。殷景认为的不冷不热,绝对会热。
但就是热,他也愿意受着。
他脱了外面那身棉袄,猫着身子进了号房,在里面艰难地转个身,坐到木板上。他腿边放了个小炭盆,所有号房都有。但他身后的墙壁却暖乎乎的,他将后背靠上去,隔着两层棉衣,还能感受到热气。
号房里还有铜壶、铜盆、瓷碗,可以让考生自己做饭烧水喝。
那官员道:“先生不必自己动手,下官就负责这个考棚,就坐在您的对面,烧水由下官来,饭菜会有人送进来。”
和初惶恐:“不敢劳烦。”
“不不,你敢的,你敢的。”小官员见和初惶恐,自己更惶恐,话也说错了,忙不迭去门口等考题了。
他们要考三日,考题一发,一个个考棚就锁上了。
虽然每个考棚都有官员看着,但考生在号房里做什么,官员都不会管。
那小官员就守着和初,过一会就来给和初换杯热水,然后坐在对面眼巴巴地看着和初。
和初被盯的不自在,又不好意思说,假意咳了两声,意思让小官员别守着他了。
那小官员却会错了意,听和初咳嗽,立刻跑来小小声问:“先生不舒服,要不要叫御医来?”
和初心想,御医你从地缝里给我塞过来?
他觉得这小官员此刻太紧张了,不好说通,遂不再管,专心答题。
三日过后,考题一收,考生都被放了出来。和初走出大门,和阳带着下人立马围上来,准备塞手捂子的塞手捂子,递热水的递热水,塞糕点的塞糕点。
下人忙成一团,还是和阳发现不对。他怎么觉得,和初虽然神色有些憔悴,可看起来,还胖了一圈。
他记得,考篮是封氏收拾的,里面只装了些就着热水吃的糕点,并不够管饱。
他扫视一圈,其他考生都没什么精神,有的甚至还需要人搀扶才能走路……
回了家,和父和母又是一番关心。和初梳洗用膳后,早早回房,不等多久,殷景果然来了。
殷景脑袋刚从窗口露出,和初就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陛下,臣这般辛苦,今晚能不能奖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