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的冷血与淡漠,可是出了名的。再加上束在团子腕上那打不开的锁链,与黛青看到的一幕联系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所以肖勉现在,就是生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他便憋了一肚子闷火,赌气似的迎上越明爵的目光,道:“整好,老子现在也活够了,你要想杀就赶紧,我他么谢你八辈儿祖宗!”
妈的,平白无故被人药了掳走,饥寒交迫一路,他冻得骨节都僵了,不想还莫名其妙地成了绑架犯?
窦娥都没他冤好吗!
也不知是不是气得,肖勉一阵头晕目眩,都能看见自己鼻孔里钻出了两股白烟。
他抬手,横道:“撒开!我让你撒开——”
被一团冰凉触了手,越明爵蓦地瞥见一团沾了血迹的布条,就缠在肖勉的手上。很没有水平,只凌乱地绕几圈,在下方打了个结。
他双眼微眯,审视地看着他。忽然发现,有混了冰水的碎碴子扫在手上,猛地一激灵,松开了手……
肖勉踉跄几步,捋了下备受摧残的衣领,犹自嘟哝,“怎么不掐脖子就拽衣服,毛病!”
“有什么话现在问吧。”他提起衣袍,大剌剌坐在地上。
没办法,一路在冰天雪地里穿梭,现在乍一入了暖窝,他腿都没了知觉,木的很。
最重要的是他很气!有气撒不出的气。
所以他就无视上方的威压,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大喘……
而越明爵面色微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没有要立即审问的意思,只淡淡地吩咐了管事与黛青好好看着,自己先去看团子。
越明爵一离开,肖勉就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他的精力近乎耗尽。防了匪徒防猛兽,是真的累,身累,心更累。
他想,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他坐在这里都能睡着!
……
另一头,越闰泽被人抱进榻上,弥福的药箱还未及打开,负责伺候的老仆便大呼,“大夫,大夫——”
弥福匆忙上前,见昏睡中的小团子浑身发红,两手扭曲变形,抽搐的厉害。
“药箱——”他情急之下,跑过去抖着手拔了枚银针来。
越明爵进门的时候,团子堪堪稳定些许,最起码两只小手可以自然伸展开了。
“如何了?”
弥福满头虚汗,在榻前来回奔忙,道:“还在发热。”
又连续扎了几针,才稍喘口气,“热要降不下去,还会再出现方才的情况。”他道:“这非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还请侯爷移步外间!”
弥福又吩咐了几句,仆役们鱼贯而出,烧水、换衣裳,各自奔走。
越明爵正要去外头等,见被褥里露出一截铁锁,便掀开被子一角。
“这怎么回事?”
弥福这才道:“回来时候就戴着,是奇巧暗锁,有机关,黛青侍卫曾尝试过,根本打不开。”
越明爵眸光霎时一暗,待弥福施过针,将越闰泽红彤彤的小手移了过来。
锁扣圆环与链条上被严实包裹了一圈布条,上头有湿气,除了缝隙里沾有几丝棕褐色的粉末,整体都干净的很。
越明爵自然认得出,这是府中仆役统一发放的里子料子,用得最普通的粗棉。所以即便有布条护着,他的手腕还是被磨的脱了皮。
他微微一顿,挑起布帛看了看。
突然道:“三环莲花锁?”
他从弥福的针囊里拔来稍粗的一枚来,探进莲花纹锁扣。
片刻,只听“啪嗒”一声脆响,有铜片弹出,莲花扣随之轻轻推移,三瓣合一,手环开了……
弥福大惊,“我的天,好神奇!”
越明爵除下锁链丢在地上,“你留下尽心医治!”
说罢,抬步走出,径直去往正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