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听“噗”的一声闷响,蛇矛已然重重刺中呼延灼的肩膀之中,呼延灼闷哼一声,身形不稳,从马上一个踉跄,重重跌落尘埃。林冲眼疾手快,双腿一夹马腹,瞬间赶上前去,俯身一把将呼延灼擒住。“呼延灼已被我活捉,你等还不束手就擒!”林冲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声若洪钟般向场中其余官军怒喝道,声浪在战场上空来回回荡。
魏定国、彭玘瞧见呼延灼被擒,顿觉大事不妙,心中慌乱如麻,先自没了主意。
这般慌乱之下,二人手中兵器挥舞得渐渐没了章法,动作也变得迟缓凌乱起来。吕方、郭胜二人也是战场经验老道之辈,见此良机,怎会放过,当下手中方天画戟更是招招往魏定国、彭玘要害之处招呼。
只见吕方虚晃一招,手中方天画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引得魏定国急忙举兵器抵挡。与此同时,郭胜瞅准破绽,大喝一声,长戟如毒蛇出洞般直刺彭玘。彭玘匆忙招架,却因心慌意乱,动作稍慢半拍,长枪擦着他的铠甲而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二人你来我往,攻势如潮,魏定国和彭玘在这猛烈的攻击下,渐渐体力不支,力竭心怯,毫无斗志可言。二人也曾有心想要撤离,可吕方、郭胜二人又岂能让他们得逞,当下更是死死缠住魏定国和彭玘。
四人又战了几个回合,吕方瞅准魏定国一个破绽,猛地一戟砍去,魏定国躲避不及,被重重地击中手臂,手中兵器“当啷”一声掉落。几乎与此同时,郭胜也寻到机会,长戟猛得用力一挑,也将彭玘挑落马下。失去兵器的魏定国独木难支,很快也被吕方打倒在地。至此,魏定国、彭玘皆被吕方、郭胜挑落马下,与呼延灼一道,三人全部被俘。
林冲望着被成功擒获的呼延灼等人,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他深知战机稍纵即逝,虽然此刻自己手中兵马不多,但却是击溃呼延灼一路兵马的最佳时刻,随即向梁山一众兵士们果断下令:“兄弟们,动作麻利些,速将官军的衣服换上!”
梁山的士兵们接到命令后,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纷纷将附近或死或伤的官军衣物扒下给自己换上。转眼间,梁山军马便已褪去了原本的衣衫,全部换上了官军那威风凛凛的服饰,从外观上看,竟与真正的官军毫无二致。
林冲则是亲自率领吕方、郭胜,三人一左一右一居中,严密押解着被麻布赛出了口舌的呼延灼以及他的两名副将魏定国和彭玘,向着呼延灼的大营大步前行。
官军营寨之内,值岗的士兵们远远瞧见呼延灼的旗号,便急忙打开寨门。“将军回来了!”他们扯着嗓子高呼,声音里满是疲惫中的欣喜。谁料,待那队伍走近,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呼延灼、魏定国和彭玘三人双手被反绑,口中塞着布条,俨然已经是阶下之囚,而身后又哪里是什么官军,分明是梁山兵马!
更只见林冲身披铠甲,胯下骏马嘶鸣,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般冲入营寨,手中丈八蛇矛寒光闪烁,振臂大声喊道:“兄弟们,杀!”
梁山士兵们恰似下山猛虎,个个斗志昂扬,挥舞着寒光凛凛的兵器,潮水般朝着官军杀去。官军们毫无防备,刹那间营寨内大乱,士兵们惊惶失措,四处逃窜。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梁山贼寇?”
“你怎么穿着我们的军服?”
“快跑啊!”官军们你推我搡,乱作一团,有的连兵器都来不及拿,便被梁山军追上,一刀砍死。
林冲见状,见机会难得,赶忙振臂一呼,带领着如猛虎下山般的梁山兵马,在官军营寨中展开了一阵猛烈冲杀。官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打得措手不及,登时阵脚大乱,士兵们四处奔逃,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一片。
林冲、吕方、郭胜三人身先士卒,长枪舞动如游龙,所到之处,官军纷纷倒下。一番激战后,官军大败亏输,丢盔弃甲,呼延灼的这一路兵马算是彻底被林冲击溃。
不多时,呼延灼大营之中的官军便已被屠戮殆尽,只有少数一些人反应较快,在林冲甫一冲入营中之时便已察觉不对,迅速溜走,此时营寨之内已宛如一座人间地狱一般,满地尽是两军死尸。
林冲此时已收了丈八蛇矛,手提墨雪宝刀,亲自在混乱嘈杂、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息的营寨中,四处奋力搜寻。在搜索了数十个营寨之后,终于在一座深陷水坑的破烂营寨之中,找到了之前被呼延灼俘获的梁山头领欧鹏、邓飞、燕顺三人。只见他们三人形容憔悴,衣衫褴褛,身上满是被折磨的伤痕。
“欧鹏兄弟,邓飞兄弟,燕顺兄弟莫怕!林冲来也!”林冲声音激昂,带着些许久别重逢的激动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场中三人只有燕顺与林冲最熟,此前两人曾在清风山中有过一段交情,相处的也还不错。
而欧鹏、邓飞只在前番祝家庄一战中与林冲有过短暂交集,其余便是在梁山水泊之中的宴会之上打过交道,因此对林冲并不了解,但此刻见林冲浑身血污地冲进来解救自己三人,心中大是感激。
三人原本黯淡无光的眼中,瞬间燃起惊喜与感激的光芒,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林教头,真的是你!多谢你前来相救,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欧鹏等人声音颤抖,既有劫后余生的激动,又饱含对林冲的深深感激。
林冲微笑摆手,旋即又迅速指挥闻声赶来的梁山兵马,砸开囚牢枷锁,将三人扶起。战事结束,林冲清点人马,打扫战场,带着被俘的呼延灼等人,以及成功救出的梁山头领,踏上了回山之路。
被俘的呼延灼、魏定国、单廷珪、彭玘四人沿路跟在林冲等人之后,望着身边对自己几人眼神不善的梁山兵马,心道此去梁山恐怕是凶多吉少,自己一世英名就要断送在这几个梁山草寇身上,心中着实感到一阵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