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刘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声音拖得长长的。
“老奴奉淑妃娘娘之命前来。娘娘仁厚,将身边得用的人送到将军府,原是盼着能为将军分忧,为夫人解劳。可如今看来,夫人似乎并不领这份情啊?”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质问。
“映月和清荷那两个丫头,在宫里也是伶俐能干的,到了将军府,却被夫人晾在偏院,连将军的面都见不着。”
“夫人如此行事,莫不是心胸狭隘,容不下淑妃娘娘的好意?”
刘嬷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指责:“还是说,夫人善妒,不许将军亲近其他女子?此举有违妇德,若传扬出去,岂不寒了将军为国征战的心?”
这话已是相当不客气,几乎是明晃晃地指着楚若涵的鼻子骂她妒妇了。
玉玲站在楚若涵身后,气得脸都白了,若非楚若涵眼神示意,她几乎要冲上去理论。
楚若涵却像是被刘嬷嬷这番疾言厉色吓到了,眼圈倏地一红,豆大的泪珠便滚落下来,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哽咽,听上去委屈至极。
“嬷嬷明鉴,并非臣妇善妒,实在是……实在是冤枉啊!”
她拿起帕子,轻轻拭着眼角,肩膀微微抽动。
“两位妹妹进府,臣妇也是欢喜的。只是……只是将军他公务繁忙,日夜操劳国事,对两位妹妹并无他意。”
“臣妇也曾多次劝说将军雨露均沾,莫要冷落了妹妹们,可将军总说……”
“总说他心中只有臣妇一人,如今臣妇怀有身孕,行动不便,他更是不愿分心旁顾,只说怕扰了臣妇养胎。”
楚若涵说到此处,更是泣不成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两位妹妹进府后,臣妇自问好吃好喝供着,从未有过半分怠慢,衣食住行皆是按着府里贵妾的份例。”
“只是将军不见她们,臣妇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有什么法子?总不能将将军绑了送到两位妹妹房里去吧?”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望着刘嬷嬷,声音带着一丝无助。
“嬷嬷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问问将军。臣妇……臣妇也是有苦难言啊!”
刘嬷嬷被楚若涵这突如其来的一番梨花带雨的哭诉,弄得瞠目结舌。
她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兴师问罪的说辞,此刻竟如同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半分力都使不出来。
楚若涵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句句不离将军。
偏又摆出一副贤良淑德、深明大义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让她根本抓不住任何把柄。
她本想借机发作,给楚若涵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淑妃的厉害,却不料对方竟是这般反应,将皮球巧妙地踢给了镇国大将军。
一时间,刘嬷嬷竟有些骑虎难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总不能真的去质问手握重兵的镇国将军,为何不宠幸淑妃送来的女人吧?
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就在厅堂内气氛凝滞,刘嬷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尴尬不已之际,一个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何事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