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上人。”洛渊略显迟疑地应了一句,视线不自然地转向远处的黑暗中去,这一转便捕捉到了墓室深处隐隐伏着一个黑影,看起来像是一个人正半蹲身子着向这边窥视。
下一刻洛渊便消失在了原地,林旸听清洛渊的回答心中莫名空落,还未来得及答话手中却忽然空了,剑已被人迅速抽走,洛渊的身子向着一个方向疾掠而出,林旸来不及细想,下意识脚尖一点也随着掠了出去。
黑影与几人不过十几步距离,林旸停步时洛渊已站定了身子,手中瑶光也未出鞘,林旸心中清楚没有危险,不紧不慢地落在了洛渊身侧,一个破损褪色的人俑正半跪在两人身前,由于年代久远面目细节都已模糊不清,只能大致看出一个人形轮廓。
“何事。”白霁抱着钟林晚姗姗从后方跃了过来,她与洛渊多年来搭档已形成了默契,见到洛渊一声不吭地冲出便知晓她有所发现,正要跟上时忽然想到钟林晚还在身侧,便将她也抱了过来,这一耽误便比两人落后了两步。
“无事。”林旸面带戏谑地看着随后追上的两人,笑得一脸心领神会,“倒是你们俩,再如此搂搂抱抱下去便会给我造成伤害了。”
钟林晚不会功夫,一路上皆是被白霁抱过来的,未觉出有什么不妥,此刻被林旸一调侃反而觉得害羞起来,面上一红便从白霁怀中跳了下来,白霁显然在应对林旸方面有经验许多,冷冷看了一眼林旸,直接上前两步同洛渊一起查看人俑去了。
人俑是普通的泥塑人俑,没有任何特点,可以说是墓中最常见的陪葬品,洛渊检查后未发现机关,直起身来环视了一周,不远处似乎亦有许多人俑,排成几纵列延伸到了墓室深处,洛渊沉吟片刻,对身侧三人淡淡道:“此处有陪葬兵俑,便是主室无疑,方才已修整了一阵,不如直接沿兵俑找到墓主棺椁再做打算。”
余下几人都点头应了,洛渊正要动身,忽又想到了什么,提息唤了一声:“萧公子,动身罢。”
洛渊的余音在墓室内回荡过几周,接着陷入沉寂,萧慕声并未应答。
洛渊转头回望,几人休息处的光亮不知何时灭了,林旸也注意到了身后变化,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方才洛渊和她几乎同时掠出,根本来不及拿火把,白霁怀中抱着钟林晚也未拿火把,钟林晚更是冷不丁地被人抱起,直到白霁停步才反应过来,唯一有机会的便是萧慕声,可他为何要在这漆黑的墓室中将火把熄灭?
“萧公子。”洛渊又唤了一声,依旧无人应答,墓室内亦未听到有人走动的声响,萧慕声仿佛原地消失了。
“过去看看。”林旸压低了声音,四人缓缓朝进入时的角落移去,林旸脚下忽然“当啷”一声响,这便找到了火把,把头还带着烫手的余温,看样子刚被熄灭没多久。黑暗中行动十分不便,况且也很是危险,林旸从地上捡起两块碎石重新将火把点燃,在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一行人休息的位置上只剩了她们四人,萧慕声已不见了踪影。
“萧公子莫不是与我们闹了矛盾,担心我们暗算于他,自己逃跑了罢。”林旸举着火把在周围找了一圈,未发现萧慕声,便又折返了回来。
“我们尚未发现出口,他无路可走。”洛渊轻轻摇了摇头,“况且以萧公子的身手不可能在我们不察觉的情况下离去。”
“我和钟姑娘离开时他还坐于原地,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抹去痕迹。”白霁亦在一旁淡淡开了口。
“可现在人便是没了,如何解释?”林旸无奈地摊了摊手,自打进入这座陵墓之后怪事就不断发生,她自觉之后再发生如何奇异的状况她都能淡然处之了。
“先在墓室中查找一番,人不会无故消失。”洛渊接过林旸手中的火把返回到了最初发现的人俑旁,有了火光便能看清其周围确实分布着形态各异的人俑和车马塑像,整齐地排成数队列在墓室中央,看上去有数百具之众。
洛渊沿着人俑队伍走出上百步才到尽头,墓室的正前方是一座一人多高的王座,玉质的材质上镶嵌了各种金银宝石,看上去格外富贵堂皇,王座镶嵌在墙里,上面空空荡荡,并未放置墓主的塑像,洛渊转头向后望了望,墓室已到尽头,墓主的棺椁却尚不知在何处。
“这墓主人倒是没有架子,同自己的陪葬品跪在一处。”林旸带了几分轻挑的语声忽然响起,洛渊闻声望去,林旸正蹲在一个趴伏的黑影前方,黑影身上着了一件里衣,颈上是一颗须发全无的骷髅头,显然是具真人尸骨,被放置在了车马兵俑之间,洛渊一时竟将它遗漏了过去。骷髅的外袍已被人扒下,身上亦不见其他饰物,不过从所穿里衣的材质还是能看出其生前身份必然显贵非常。
“墓恐怕已被人盗过。”白霁的眸子冷冷扫过被置于地上的白骨,而后停了在其对面的王座之上,话语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这具骨头架子本来应当穿得整整齐齐坐在他的王座之上,现在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这里,不是被人盗了还能是什么。江湖上各门各派三教九流的人层出不穷,其中便有专门依靠盗墓为生的团伙,不过通常为名门正派所不齿,多被看作了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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