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曾?”林旸听到洛渊的话后心中一动,抬眸看向对方,洛渊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不会说模棱两可之语,蛇像随众人一同下落,与楚王陵相距甚远,从王陵裂开的缝隙中必是无法看到的,即便是看到了,只需说看到便可,“或”这个字明显有其他含义。
“那尊蛇像可能确有其物。”洛渊的眉头紧紧皱起,“我带你们离开时,自裂缝中见到一双丈许长的眼睛,颜色血红,同大殿内的蛇像十分相似。”
林旸听着洛渊的描述便觉心惊,根本无法想象其真正存在的样子,一时接不上话,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是活物。”一旁的白霁已放下手中的锦布,眼睛看着洛渊,多年相识的默契令她轻易便能接受洛渊的话,此刻询问洛渊已是用了肯定语气。
“嗯,那双眼睛盯了我一阵后便退入到地底深处去了。”
“幸好……它不屑于吃……咱们这么小的猎物,不然到了……地下我还得问……小美人自己是怎么死的。”林旸的震惊维持不多久便又恢复了本性,说话间已变回轻佻的语气。
“若是它一直在地底游荡倒也无需担心,如此庞然大物一旦出世必会为祸一方,百十个人降不住它。”洛渊回想起那双嗜血的巨眼,眸中担忧之色愈重。
“我看这东西……呆在地下不知数年,眼睛……早已无法适应……地面的光亮,否则我们……逃出那日便可跟着出来了。”林旸与洛渊不同,洛渊作为凌霄弟子自小便被灌输了行侠救世的观念,即便脱了险也会考虑到其之后可能造成的隐患,而林旸早已逍遥自在惯了,遇事首先考虑的便是自己和在乎之人的安危,不会想着替他人除恶维安,此时说出这番话来虽是思索后的结论,本意却是想安慰洛渊。
白霁难得有与林旸意见一致的时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三人中只有洛渊见过巨蟒,也只是在裂缝中望见了一双猩红发亮的眼睛,未能看清其真正的形态,亦不知晓它的习性,单坐在一起也无法想出切实的应对之法,三人思索一阵后只能暂且作罢。白霁取了桌上被擦拭了将近两个时辰的玉衡,冲两人道了一句“我去看看钟姑娘”,便出门去了,房内只剩下洛渊和林旸。
两人沉默了一阵,洛渊先站起身来,低声知会林旸一句“我去看看药是否煎好”,便也要跟着出门,刚一动身便被林旸的一声惊呼止住了步伐。洛渊略微惊讶地回头看向突然提高音调了的林旸,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她开口。
“咳咳你……你先过来……”林旸盯着面前的虚空踌躇半晌,才吐出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来。
“过去作甚?”洛渊站在原处未动,眸色平静地觑着林旸。
“你……过来就是。”林旸被子底下的手暗自握紧,眼睛却仍未看向洛渊。
洛渊又在原地站了片刻,见林旸丝毫没有直接同自己讲话的意思,才缓步走到床前,轻呼出一口气:“说罢,到底何事……”话未说完便忽然停在了口中,双目微微睁大,定定地看着倾身过来环住自己腰身的人。
林旸的头埋在洛渊腰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我昨晚……不是有意要……做出那种反应,更加……没有介怀你替我……沐浴之事,只是忽然醒来……见自己未穿衣服给吓了一跳,你……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说话间又将双臂收了收,语气中竟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林旸感觉身前之人许久未动,心中更是忐忑,正要抬头看她时,忽然感觉那人将被束缚住的手臂缓缓抽出,双手扶住自己的肩头将自己推离了身侧。
林旸抬头看向洛渊,对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面上毫无表情,声音中亦没了往常的温润和煦:“我可曾对你不好?”林旸看着洛渊的神色,以为自己的言辞又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委屈得不敢再多言,可怜巴巴地冲着她摇头。
洛渊见到林旸小心翼翼的反应,目中闪过一丝疼惜,右手抚上林旸的面颊,轻叹一声道:“既是没有对你不好,又怎舍得生你的气,你可是两次冤枉于我了。”
“那你昨晚……”
“我昨晚没有替你沐浴,你很介意?”洛渊打断了林旸的话,俯**子来正视着林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林旸忙不迭地摇了摇头,停顿片刻后,又迟疑地点点头,面上浮现出犹豫的神情,十分纠结。
洛渊眸中笑意扩大,抚在林旸面颊上的手慢慢下滑,勾住了林旸的下巴,身子不断靠近,鼻尖几乎与林旸的碰到一起,呼出的气息与林旸的气息相互交缠:“你若是再在伤未好时同昨晚一般勾引我,我便要把持不住了。”
勾引她?自己何时勾引她了?林旸精准地捕捉到了“勾引”二字,内心忍不住为自己叫起冤来,分明是她这个“柳下惠”昨晚清心寡欲得直想令人跪下来叫声菩萨,抱着沐浴后的自己闲庭信步的样子令林旸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怀疑,难不成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材一直以来都只是她自以为是?可为何那些臭男人一个个总盯着她看?
洛渊看着林旸带着委屈的表情皱着眉头,冲她微微一笑后便收回手来径自出门去了,只留下林旸一人在房内纠结胡思。之后林旸曾多次问起洛渊冤枉自己勾引她之事,每次洛渊都只是笑着看她并不解释,所以直到最后林旸也未弄明白自己是如何在睡梦中成功勾起洛渊的兴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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