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一身玄色铠甲,举着剑冲在最前面,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可以瞧出刘远是真的下了血本,只为了攻下这一道防线。
慕辞月头都要大,不仅是因为要暗中护住北岳,更因为惊于刘远这一波近乎莽撞的决断。
他不懂打仗,但也知道干任何事要学会变通,不能死磕,他感觉像这种倾尽兵力只为了攻下那一道防线的行为,简直是兵家大忌,真不知道刘远为什么这么没脑子。
但他没法去问,因为他还在军帐之中。
慕辞月作为将领之一,却被刘远安排守在原地等候,给的理由是“经验不足恐有差错”。慕辞月虽和刘远官职相等,但毕竟在他人屋檐下,混的时间也不够,权力大小还是有所区别,只得老老实实待在军帐里不出来。
不出来也好,正好让他想想更好的解决方法,按照刘远这个攻势,北岳这一波防线是铁定保不住了。不过刘远带兵出征,连带导致守卫之人也少了七七八八,只留下七八十个人看场子。慕辞月抓住时机,成功把这些天的消息都发了出去,才刚坐回去想休息,却听得一道声音自门口传来,好像是谁走了进来,没有敲门,是直接推开的。
这个时间点刘远不可能回来,那是谁这么大胆?
慕辞月内心泛起一阵激动,基本是一瞬间竖起脖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已经很久没有摆过架子了,难得有这么个寻死的,当然得骂一顿过过瘾。
慕辞月在帘布之后,并不是正对门口方向,因此也没看到来人的正脸,但并不妨碍他训人。话已经到了喉咙口,就在即将说出“是哪个不要命的来了”的时候,突然,有人吼道。
“请问,刘将军在吗?”语言客气,但语气万分直率,宛如讨债。
且声音竟是该死的熟悉。
“……”慕辞月的口水呛到了自己,差点原地惊坐起,死憋着没咳出来。
姑奶奶跑过来干啥啊?来玩吗?
“刘将军去打仗了?”袁寐见没人搭理,只能自顾自嘀咕,慕辞月干脆在屏风后不出来,想看她找不到人会怎样。
然而,另一道极熟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不惊不怒,很是沉稳。
“近期战事要紧,你……若真想参军,还是等稍稍缓和一些的时日吧。”
正是慕辞月的便宜七哥慕恂。
姑奶奶袁寐显然很不甘心一腔热血喂了狗,又大呼小叫了几声,硬生生惊动了不远处的守卫。
袁寐虽出自世家,但这些守卫常年泡在战场上,大部分不了解朝廷中的权贵之人,就算了解,估计也不会太看得起,毕竟自家主子是上将,他们自然而然也会有种优越之感,当下也不给什么颜面,直直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军营?”
“……”躲在屏风后看热闹的慕辞月险些笑出声,合着这俩人是偷偷摸摸混进来的,那这姑奶奶还叫那么大声,简直是个奇才。
袁寐也不慌乱,相反有点兴奋,问道:“你们的将军在哪?”
四名赶来的守卫都被她的不知礼惊住了,其中一名守卫认得慕恂,便冷语道:“请问慕恂公子来军帐要做何事?”
慕恂也不恼,指向几乎想掀了军帐的袁寐:“我这有个朋友,想参军,我便带她来了。”
“女子参军?”守卫显是不信,目光中满是鄙夷。
袁寐当场就毛了:“瞧不起女子?切,见识短浅,我告诉你,别看不起女子,男人能干的所有事,女人照样能干!懂吗?”
“……”
这句话实在狂放不羁,且包含的意思太多,连慕恂都有些听不下去,几个守卫也愣了片刻,觉得这女子实在不是正常人,敷衍道:“将军出征沙场,最近不在,你们别来找了。”
“哼。”就知道是这个答复,袁寐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想着过一段时日来找。
谁知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屏风后面突然走出了一个人,散着发,衣服披的松松垮垮,脸上挂着散漫的笑,挠了挠脖子,懒洋洋道:“刘将军出征,慕将军这不是在吗?有什么事和我说吧,我会尽量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