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家小妹的房间就在隔壁,
刚下床就听见老哥在那鬼叫。
她的脾气暴躁得很,
眉毛一竖,
“噔噔噔”地就跑到隔壁,
一脚把门踹开,
“瞿恒你大早上的喊什么喊?!被强.暴啦?!”
说着不忘把左脚的拖鞋取了下来,恶狠狠地朝着自个儿老哥扔过去。
“啪。”
叫声戛然而止。
头上传来的痛感,和瞿小妹暴躁的吼叫,让被吓得差点吐魂的瞿恒勉强稳定了心神。
红衣妇人也被吓到了,
停下了动作,
半俯下身子,
飘到瞿恒面前,
关切的问道,
“孩子,你没事吧?”
从瞿恒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两坨白花花的嫩肉。
“……”
瞿恒回过头,
求助地望向向来比自己胆子大、有主见的亲妹妹。
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近在眼前的妇人,
精致的小脸上布满了冷汗。
“这、这谁啊?”
“哈?”
瞿小妹见自己哥哥的模样是真被吓着了,便也缓和了语气,目光移到瞿恒所指的地方。
不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除了这对兄妹,没有第三个人存在。
瞿小妹如实地说了:
“没有人啊。老哥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啊?昨晚做噩梦了?”
诶?
这、不、啊、嗯?
瞿恒眨了眨眼。
小妹看不到?
瞿恒又转过头,
看见中年妇人朝他笑了笑,也眨了眨眼。
哦豁。
小妹看不到,
我却看得到……
瞿恒想起了这一个多月里看到的各种各样的影子,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哦,
原来,
是幻觉啊。
嘶……
这幻觉都具象化这种程度了吗?
我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显然,瞿小恒的脑回路有些清奇。
瞿小妹见哥哥又开始发呆了,撇撇嘴,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今天要值日,可不能继续磨蹭了,
要赶紧洗漱才行。
这么想着,瞿小妹连那只被炮灰的小拖鞋都不管了。
嗯,
兄妹打架,
拖鞋遭殃。
——并不是。
明白了眼前的妇人是幻觉后,瞿恒显得淡然多了。
像往常一样地穿衣、洗漱、吃早饭,在餐桌上的时候还被母亲念叨了几句。
……
瞿恒下了巴士,
离学校还有一小段路程,走上两三分钟就到了。
和他同路的男男女女很多,都是一般大的年纪,都是一样的目的地。
偶尔能碰到相熟的人,便聚在一块儿一边聊天一边走。
今天的瞿恒是独自一人。
好巧不巧,
身旁路过的都是陌生人。
偶然看到几张有印象的脸,也是叫不出名字的。
离晨读的时间还早,
不必火急火燎。
瞿恒慢悠悠地走着,思维放空,兀自发着呆。
也是为了不让自己过分在意那些形形色色的幻象。
尤其是那几只具象化的“哥斯拉”,
十分考验瞿恒的小心脏。
突然,
伴随着一句甜腻的“喵呜”,
一只娇俏的白色团子冲进了他的怀里。
瞿恒反射性地用手接住了小巧的团子。
巨大的撞击力使得他趔趄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咦?”
怀里传来毛绒绒的触感,却冰凉凉的没有丝毫温度。
瞿恒被冻得激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放开那小东西。
谁知对方不依不饶地扒拉住了校服的领子,
短小的四肢撑着圆滚滚的身体,
显得很是吃力。
瞿恒低头一看,见是一个圆滚滚的小毛球。
没有耳朵,没有鼻子,没有嘴巴,
——也或许是小得他没有看见,
只有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
委屈巴巴地盯着他,
里头满是信任和依赖。
虽然这个小东西长得很奇怪,
不像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生物。
但是!
在可爱面前,
这点小事算得上什么?
萌即是正义!
瞿恒感觉自个儿的心尖都要被萌化了。
当即伸手抱住了这个小团子,怕它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小团子通体雪白,只有额前几撮黑毛。
瞿恒温柔地抚了抚它的小脑阔,声音都不由自主地轻柔了起来。
“小家伙,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呀?”
理所当然地,小团子没法回答他的话。
瞿恒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你是什么品种呀,我怎么没见过?是不是和主人走散了呀?没关系,哥哥会照顾你的!等放学了哥哥带你去找你的主人,他一定很着急吧……”
毛团仿佛在瞿恒的温柔中得到了安心,脸颊的两侧出现了飞霞似的红晕,圆圆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biu——”
正中瞿恒的红心。
瞿恒也不嫌冰,一脸傻样地蹭了蹭毛团的软毛,
“决定了,就叫你毛球!”
擅自给球取了名的瞿恒,
并没有注意到,
周围的人正频频望向他。
那射过来的数道眼神,
明晃晃地像在看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