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商松了一大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后座上,牧归荑瞄了眼后座的两人,忍不住笑了笑。
“是你带江枫过来的吗?”牧归荑问道。
之前顾维桢给她日常通话的时候,她也顺口说了金导邀请小师妹的事,但她倒是没想到顾维桢会跟小师妹一块过来。
“嗯,我这几天工作正好都处理得差不多了,顺带出来散散心。”
“真是麻烦你了。”牧归荑知道她这位小师妹有多么磨人,顿时对顾维桢生出一点略带崇敬的愧疚来。
“不麻烦。”顾维桢说道,“就算不麻烦我,金导也得麻烦别人,倒不如我顺路。”
“为什么?”叶清商好奇地问。
顾维桢瞄了眼后视镜,慢条斯理地答道:“管|制|刀|具不给过安检。”
“……”叶清商沉默片刻,问道,“冒昧问一下,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顾维桢答道:“私人飞机。”
叶清商:“……”
貌似这个大佬比她想象得还要大佬一点啊。
……
在四人离开后不久,酒店门口又出现了卓安雪的声音,她左右看看,最终咬着唇一脸愤恨地叫来了车,紧跟在牧归荑几人身后回了住宿的酒店。
先前富二代出糗的时候,卓安雪一直缩在座位后面没敢出来。
或者也可以说,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反应,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她只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喽啰,根本不值得投以视线。
虽然这让她幸运地没有被波及到多少,但也让她越发的不甘心。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红,旁人连目光都吝啬一个。
但凭什么牧归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呢——
有怀风的橄榄枝,有叶清商当朋友,有金导的电影角色,就连她好不容易攀上的富二代也被牧归荑的“朋友”轻易地踩在脚下摩擦,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牧归荑的“朋友”。
想到最后这一点,卓安雪又眯起眼,嘴角忽地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哼,你牧归荑整日装清高也不过如此嘛,最后还不是要靠金主撑腰。这金主还是个女的。
这要是让傅时雨知道,她怕是会直接疯掉吧。
最后说不准还会彻底崩了理智,到时候会是什么结果,那可就没人知道了。
卓安雪越想越兴奋,捏着手机在出租车后座上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打电话给傅时雨,告知她这个劲爆的“好消息”。
但直到回到酒店之前,她都按捺住了躁动不安的双手。
最好、最好有更劲爆一点、更刺激一点、可以直接让傅时雨疯掉的东西。
卓安雪这回运气不错,刚走到房间通道上,就见牧归荑的房门虚掩,几人正在里面说着什么。
一句话正好从门缝里漏出来:“……牧小姐目前是我女朋友。”
卓安雪听出这是刚刚在酒店救场的那个女人的声音,看起来身份不低的样子,不过她对一个女人的身份全无兴趣,只是看着自己正在录音的手机界面笑得兴奋。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让牧归荑自己也尝尝被一段录音搞到身败名裂的滋味吧。
屋里的人还在继续:“……我们家里有点渊源,就认识了。”
呵,继续编,这种有钱人果然最好面子了,但就牧归荑家那小破武馆,哪来和顾维桢这等业界精英有渊源的机会,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只是一块遮羞布而已。
卓安雪越想越不屑,但又想更凑近了听,便不由往前走了一步。
屋里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随即脚步声也跟着响起来:“外面有人吗?”
卓安雪被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一把拧开自己的房门,飞快地躲进去。
关了门,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确定外面没有声音了的时候,卓安雪才松了一口气,随即两眼放光地低头看着手机录音界面。
因为过于兴奋,她戳开与傅时雨的对话框的时候手都在抖,点错了好几次才点开。
她直接截了女朋友的那一段发给傅时雨,又似是而非地描述了一下今天饭局上发生的事,还重点突出了顾维桢的身份不一般,以及她对牧归荑的回护。
对面好久没回音,卓安雪也不着急,反而一想到对面的傅时雨见到消息后会陷入怎样疯狂的状态,顿时就兴奋地不能自已,在自己房间里一圈又一圈地转。
她想了想,又点开了对话框,给傅时雨留言道:「明天凌晨三点,302房,钥匙我给你放在前台寄存柜,过时不候」
她就不信,经过这么一激,傅时雨还会拖着时间不过来。
留完言,她又找到了某个小报记者放了钩子:“明天凌晨三点半,山骨剧组302有好戏看。”
发完这一切,卓安雪就露出了得胜者一般的微笑,一边朝着牧归荑房间方向的位置冷哼了一声。
敢和我斗,看我弄不死你。
……
傅时雨近来确实被逼得有些精神崩溃。
法院的传票早早送来,她只敢远远的用怨毒的视线瞪视一眼,却不敢真的去读上面的内容,生怕自己正面看一眼就会彻底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还是其次,期间调查梁金凌案件的警方也时常找她进行协助调查,毕竟她明面上的身份是梁金凌的女朋友。
她在拘留所里见过梁金凌一面,后者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临走前用用口型做了一句“你敢出卖我我就拉你一起死”,之后几度出现在她的噩梦里。
傅时雨偶尔也会产生惊醒一般的感觉,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她在做下那些事前全然没有想过后果,她不懂法律,也不觉得自己对朋友下手有什么过错,然而事实却让她有了种如临深渊的负重感。
她被起诉了,甚至还要坐牢。
这几乎就是傅时雨过去能想象的最坏的报应了。
但是怎么会呢?
就像梦一样,明明前不久,她和牧归荑还是最好的朋友,还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没有人要将她送入监狱,也没有人骂她。
自从谣言反转,受害者人设崩塌,网络上对于傅时雨
的辱骂诅咒便铺天盖地地向她压来。
在某个时间段里,她听着响个不停的消息提醒声,终于控制不住,崩溃地砸碎了一切能砸的东西。
她拔了网线,整日只颓然地躲在一个昏暗的出租屋里,躲避着法院和警方的传唤,从早到晚麻木地看着屏幕上放大的照片。
还是之前牧归荑与叶清商合照的那张。
但网线是拔了,电话却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
除了警方,剩下就是她在乡下时的那些穷亲戚,一个个新闻上看了消息,要么打过来冷嘲热讽,要么试图趁机在她身上捞最后一笔钱。
收到卓安雪发来的新消息的时候,傅时雨刚挂断穷亲戚的电话,她控制不住地发了火,一向表现出温柔假象的人被逼到极限,便露出歇斯底里的本相,反倒将穷亲戚吓了一跳,赶紧自己挂了电话。
「牧小姐目前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