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砚的这句话，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不过他为人比较安于现状，而且是个不太愿意移居的人……出于一点点小私心，他还是抱着一点侥幸心理。

……而且，外面的世界，也不一定是安全的，也许更加难得生活。

李妈妈总是和砚讲故事，而这些故事则是M市的现状。“砚，你要记住。M市不安分……那里有'吃人的人'！”这句话砚一直牢记在心。

但他不知道的是，李妈妈说的是西M，而不是整个M市。

“……你不愿意走吗？”夜有点失落，他想想那个变态院长，便感到一阵恶寒。

砚没有再说话，态度却很明确。

夜也没有多劝，他一向很信赖砚。发生这种事情砚竟然不离开，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他尊重他。

这时，院长夫人敲了敲门，喊了声“夜”。

夜出去时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床上不知在思考什么的砚，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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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院长夫人将夜带到了自己的房间，用一种很伤感很不舍的语气道，“我送你走吧，我已经联系好家庭抚养你了，是一个很不错的家庭。”

夜有点惊讶，虽然料到李妈妈可能会这么做，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有些纠结地低下了脑袋，一言不发，房间里的空气似乎被凝固。

夜记得，他三岁刚来孤儿院的时候，很怕黑，所以第一天晚上睡觉，砚紧紧抓住他的手。

他记得，砚的手很温暖，很柔软。

他记得，月光泄入砚的眸子里，将他的眼睛和他的心灵洗的澄澈透明。

“别害怕，”砚和他面对面睡着，四只小手握得紧紧的。

砚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却意外透露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

那天晚上，夜真的睡得又香又甜。

第二天起床，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砚有点蠢蠢的睡颜，还有那握在一起的小手。

从那个时候起，砚就成了夜最重要的亲人。

想到这里，夜的嘴角爬上一丝不经意的笑。他抬起头，一双竖瞳带着几分坚定。

夜看着李妈妈，然后一字一句，很清晰的将心声说了出来：

“妈妈，谢谢你。”

“虽然我也很想走，我也很害怕……但是，我不会跟他们分开的。”

“要么我们一起走，要么一起留在这里。”

他顿了顿，然后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我相信，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会拼尽全力保护我的。”